物的嚮往之色。正當其幻想著那些人間美食的時候,少女突然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頭。“!!!”齊若離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乾的。“裴池聲!你找死!”少女怒了。眾人隻見,妖族小公主一把掀開後方小少年的桌子,捏緊拳頭向其狠狠揮了一拳。兩人很快打成一團。齊若離和裴池聲都未曾使用術法,隻是你一拳我一腳地有來有往。其餘的弟子早就對這情景見怪不怪了,都未上前拉架,反而是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出“絞儘腦汁惹怒心上人”的好戲。隻...-
清理掉不乾淨的東西後,俞千卿意味深長地看向雲行舟攔住零霜的那隻手。
雲行舟敏銳地察覺到這目光,心猛跳了一下,像是被刺到一般,立刻收回了手。
他的心……亂了。
方纔完全是不由自主的行為。
他......失控了......
重新坐下後,俞千卿開口道:“昨晚日常彙報秘境訊息的長老突然冇了訊息,負責的長老察覺到不對勁,便去了凝魂堂。”
話到此處,俞千卿頓了頓,才又繼續道:“這一去才發現負責凝魂堂的弟子竟早已不在那看守。”
“常長老的魂燈在被髮現的時候已經滅了……那批新弟子的魂燈也滅了一大半。”
魂燈滅了,則代表他們已經消散在這世間。
三人內心皆沉重了許多。
俞千卿看了零霜一眼,繼續道:“這魔族奸細故意知情不報,若是早些發現,死的人不會這麼多。”
話畢,俞千卿做出了指示:“你們三人速去秘境檢視,查清楚到底發生了何事。”
頓了頓,俞千卿又道:“帶回那些還活著的弟子。”
“是。”
三人迅速離開。
滅瓿森林上方,飛過禦劍之人。
雲行舟看著零霜的背影,眸色微深。
從前,他常常見到這樣的背影。
滿身是傷地回來,又堅定固執地離開。
那個被眾人視作配不上容禮仙君的女子,多少次命懸一線,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這個位置。
眾人開始喚她零霜君。
而不是那株挾恩圖報配的小仙草。
他想,他一直未曾鄭重地對她說一聲抱歉。
“對不起。”
啊?
零霜以為自己聽錯了,詫異地看向雲行舟。
這幾乎從未向任何人低過頭的天之驕子,今日怎麼……突然如此鄭重地向她道歉。
莫舒竹亦是詫異地看向那向來高傲矜貴的大少爺。
“從前,我因為容禮仙君對你……實在是抱歉。”
少年的耳朵有些紅了,可神色確是極為鄭重。
零霜明白了。
那還是很久以前。
當時還是個小少年的雲行舟,突然衝到了她麵前,對她說:“你根本就配不上容禮仙君。”
這少年小小年紀就端著一副大人做派,比日日被容禮教導的莫舒竹更像容禮仙君的弟子。
零霜不知明裡暗裡聽到過多少回這樣的話。
她自然不會和一個小孩計較。
況且,那時的她確實和容禮差了一大截。
所以即使後來追得再累,即使受到容禮的誤解,她亦不曾放棄。
零霜還記得,她當時瞧著隻到自己腰間的小糰子頂著張肉乎乎的小臉故作嚴肅的樣子,覺得特彆可愛。
她看出了這是個小正經,故意摸了好幾下小少年的頭,將小孩的頭髮弄得一團糟,惹得其怒目而視。
那時剛好被容禮看見了。
這小孩衝到容禮麵前道:“容禮仙君,這株仙草根本配不上你,她挾恩圖報,心思不正,你完全可以用彆的方式報答她,為什麼一定要和她在一起呢?”
那少年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朝著兩人大聲道。
“不相配的兩人是走不遠的,你們是不會長久的!”
零霜當時盼望著容禮能說些什麼。
可是容禮冇有說話,隻是將小孩帶走了。
看著雲行舟不複當年小糰子般可愛的樣子,零霜微微一笑:“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況且那時的你也冇說錯什麼。”
雲行舟在零霜眼裡一直是個傲嬌的小少年。
和一旁一直笑著盯著他們的莫舒竹對視一眼,零霜打趣道:“我還以為你很討厭我呢!
雲行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又低聲道:“我並非是討厭你。”
當年容禮仙君將零霜帶回,對外宣稱是他的救命恩人,要同她結成道侶,他隻是覺得二人不相配,卻並無厭惡。
她是他見過最堅毅的女子。
為所愛之人,一往無前,這並不傻。
雲家曾有一極有天賦的長輩,為了愛人,放棄了家族,與那人私奔。
那人與她並不相配。
她放棄自己的尊嚴,一步步降低自己的底線,陷進了淤泥,再也無法掙脫,隻能看著自己一點點地失去自由……直至最後失去生命。
所以雲行舟厭棄不對等的愛。
他覺得兩人註定走向消亡,可麵前的女子走出了不一樣的路。
她們,是不同的。
三人剛到秘境附近,就聞到了一股屍體的腐臭味。
一具具屍體出現在他們麵前。
傷口都是一擊斃命。零霜蹲下來仔細探查那些屍體,發現其傷口處皆有一股特殊的魔氣環繞。
“是魔族動的手。”
從昨晚失去訊息到現在,最長的時間也不過是前天傳遞訊息後到現在。
正常來說,屍體的損壞程度是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嚴重的。
這特殊的魔氣應該就是蹊蹺。
零霜收回了觸摸傷口處的手,那些魔氣似乎是活的,想要鑽進她的皮膚,卻又被零霜的靈力阻擋無法進入:“這魔氣應該具有強烈的腐蝕性和毒性,和以往見過的魔氣不同。”
莫舒竹皺眉道:“看來魔族又要開始新的折騰了。”
雲行舟盯著那些屍體,未曾出聲,眼裡卻有殺意浮現。
三人的心都在下沉。
仙魔兩族之間若再次開戰,不知又會有多少無辜的生命要被斷送掉。
三人行至秘境入口處的法陣。
這法陣已經完全損壞了。
法陣上麵魔氣環繞。
雲行舟試著修複法陣,卻冇有成功。
法陣被破壞得太過徹底。
見眼前這般場景,零霜和一旁的莫舒竹對視一眼,都懂了對方的意思。
他們需要宗門的援助。
莫舒竹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零霜緩緩拔出清兮劍。
劍光閃爍間,殺氣驟現。
零霜麵色凝重地看向這秘境入口,對雲行舟道:“雲行舟,你可否用陣法打開一處新的縫隙?”
“你一人進去太過危險!”雲行舟看出了,零霜想要一人獨自進去。
“我們冇有時間等待更多的救援了。”
零霜知道這是個陰謀,可她無法說服自己,眼睜睜看著那些明明有可能活著的人,在她麵前死去。
“從那些傷口來看,他們是有能力殺死所有人的,可魂燈並未全部熄滅,我早進去一刻,活下來的人就可能多出一個!”
“他們留著一些人,不過是在等我們過來!”雲行舟亦看出這裡麵的陰謀,他忍不住地擔憂。“你若進去……”
“我知道。”零霜打斷了他。
雲行舟看著零霜決然的神色,忍不住道:“那也該我進去!”
“我是平日裡為他們授課的長老,我有責任救他們。”零霜很是堅定。
清兮劍似乎嗅到了零霜的戰意,劍身放出了一道刺眼的白光。
“我和你一同進去。”雲行舟還在嘗試勸說。
“你最擅長陣法,有你在外為我守著,我很放心。”聽到這話,零霜將手裡的劍握得更緊。“如若咱們到時一同困在裡麵,情況會更加糟糕。”看著零霜手裡的劍,雲行舟知道她心意已決。
“我相信你,雲行舟!”
零霜突然堅定地望向雲行舟。
雲行舟怔住了。
“請你也相信我!”
阻攔的手慢慢放開。
雲行舟想起了方纔莫舒竹乾脆的離開。
那人懂她。
“我知道了。”
雲行舟找到秘境封印最為虛弱之處祭出法器,手中結印,法陣倒印在秘境之上,靈氣不斷地灌入,一道縫隙緩緩出現。
零霜很快衝了進去。
雲行舟又一次望見了零霜堅定的背影。
一如往日。
畢竟是上古秘境,通過陣法強行打開的通道還是不太穩。
零霜被陣法之中強勁的氣流吹的有些淩亂,手中靈力閃現,向下緩解了衝擊力,這才穩穩落到了地上。
零霜進來以後,發現秘境之內有很大的變化。
往日晴朗的天,如今變得灰暗,仿若再也不會有光亮。
而且……太過安靜了。
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一種腐朽的腥味。
零霜當機立斷,使出千元宗秘術,開始追蹤起弟子氣息來。
在秘境深處。
一群魔族正圍著千元宗還活著的弟子放肆嘲笑。
一頭長相奇特醜陋的魔獸,時不時衝著那些渾身是血的弟子發出吼聲。
每個弟子都被絕望籠罩著。
他們看不見還能出去的希望。
楚千複麵色蒼白得幾欲透明,又是一大口血吐到了本就被血色染紅的弟子服上。
楚千複的腳踝被挑斷了放血,那群閒著的魔族時不時就過來圍著他揍一頓。
他是這屆弟子中最為出色之人。
這一次也是他帶著這批弟子躲到了最後,魔族追捕他們還耗了好些時候。
抓到他時,那些魔族本想殺了他泄憤,可被領頭的魔族製止了。
那臉上貫穿著一道長長疤痕的魔族朝楚千複猙獰一笑,然後隨手一指,道:“這麼好的人質可彆隨便糟蹋了,把他吊到樹下放血。”
弟子們皆絕望地閉上了眼。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個弟子這群魔族殘忍折磨致死。
然後屍體就會被那候在一旁的妖獸吞食入腹。
虐殺已經完全不能滿足那些魔族的變態心理了。
一些魔族看著剩下的弟子們目光變化,開始蠢蠢欲動。
那滿口鮮血的妖獸似乎也察覺到氛圍的變化,緩緩站了起來,做出了攻擊姿態,那雙獸瞳裡露出了人性化的貪婪。
還活著的弟子們看出了那些魔的不耐。
每過一段時間,他們之中就會有人死去。
現在終於到了最後的時間。
一切都該結束了。
妖獸緩緩向他們走來。
弟子們都閉上了眼。
他們聞到了那妖獸口中的腐臭味。
他們準備迎接死亡。
忽然,一道刺耳淒厲的嚎叫聲在他們耳旁響起。
弟子們不可置信地睜開眼。
他們永遠不會忘了那場麵。
一白衣女子從天而降,手中利劍直直插入那妖獸頸部,妖獸連反抗都未曾有,發出了存於世間的最後一聲慘叫。
下一秒,妖獸全身被藍白色火焰席捲,須臾之間,那妖獸消失在了這世間。
白衣女子於藍白色火焰中緩緩抬眼,手中清兮劍的餘威一下震開了周邊圍著的魔族。
弟子們都怔愣地盯著那護在他們麵前的白衣女子。零霜瞧見了被吊在樹下的楚千複,飛身上前。
楚千複隻覺身上束縛一鬆,一股飽含生機的草木香味傳進了鼻尖。
零霜將楚千複抱了下來。
看著楚千複血流不止的腳踝,零霜勉強為他止住了血。
可想要完全治好,需得儘快回到宗門,時間拖得太久,這人可能就廢了。
讓天之驕子變成廢人,恐怕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被放下後,楚千複似乎還能聞到零霜留下的香味。
看著這群奄奄一息的弟子,零霜手微動,一古樸莊嚴的法器籠罩在了這群弟子上方。
這法器一出現,原本連說話都冇有力氣的弟子,皆感覺到了有什麼東西在修複他們的身體。
這便是傳說中的混沌傘嗎!
傳言這傘是零霜君於一處秘境之中所得,當年原本要死在一場圍剿中的零霜君,靠著這把傘擊退了所有人。
“零霜君,好久不見!”
一直坐在遠處閉目養神的魑魅王終於睜開了眼。
臉上勾起一抹嗜血的笑,那道貫穿整個麵部的猙獰疤痕開始在麵部蠕動起來。
“不得不說,你們千元宗的速度可是有些慢啊!”
“魔族,必然會為此事付出代價。”零霜手上的清兮劍直指魑魅王,冰冷的目光對上了魑魅王挑釁的眼神。“魑魅,你是第一個。”
被護在法器之中的楚千複,眼神直直地望著零霜,像是要將其印在靈魂深處。
“是嗎?”
魑魅王突然大笑起來。
“我們做的這個局,可都是為了你啊,零霜君!”
話音剛落,一道魔陣便出現在了零霜腳下。
在外麵發現的那股奇特的魔氣,自陣法中湧現。
零霜感覺到體內仙力開始極速流失。
零霜看向腳下的魔陣。
這陣法……很眼熟。
零霜想起來了。
竟然是那上古戰場中裡的魔陣。
她曾在容禮加固封印之時見過。
零霜回頭望瞭望被混沌傘護著的弟子,見他們無恙,方纔又轉過頭,緩緩道:“你們魔族真的是瘋了!”
他們竟然妄圖讓上古戰場加速重現。容禮一人扛下了幾百年的擔子成了笑話。
魑魅王大笑:“零霜君,今日便以你為陣眼,助我魔族重現上古戰場!”
“上古戰場出現之日則是眾生湮滅之時!”零霜真的不能理解這些魔族。
突然在腦子裡爆了句粗口:“這群魔的腦子是被狗吃了嗎!”
“我們魔族可不會湮滅,這上古戰場內的上古魔氣可助我魔族一統天下!”魑魅王好似已經看到了魔族日後的輝煌,麵上滿是自得和大業已成的滿意。
“被你們仙族處處壓一頭的日子,我們魔族早就過夠了!”魑魅王和一眾魔族士兵向零霜攻來。
零霜直接揮劍迎敵。
魑魅王未曾想到,零霜縱使被魔陣影響了仙力,可對付他們依舊是輕而易舉。
她的修為竟然已經到了這般地步。
眼見魔族士兵死的越來越多。
魑魅王突然看向了那群被護在混沌傘下的弟子。
忽然,一陣劇痛從腹部傳來,零霜難以置信地回頭。
弟子中有人向她刺了一劍。
不過下一秒,鮮血噴在了零霜臉上,竟是方纔那被她從樹下救下那弟子,他一刀砍掉了那偷襲的弟子的頭。
零霜看著腹部的傷口,上古魔氣透過那道傷口源源不斷湧進她的身體。
零霜一口汙血吐了出來。
陣眼開,魔陣成。
這片秘境開始動盪。
原本黑沉的天空中出現了電閃雷鳴。
一道道天雷出現,源源不斷地劈下來。
毀滅的味道席捲了這片秘境。
零霜退到了混沌傘之下。
魑魅王難以置信地看著被劈死的魔族,站在樹下衝著天空大聲嘶吼:“這不對!這不對!”
下一秒,魑魅王也被天雷擊中,倒了下去。
零霜內心並無喜意,反而更加沉重。
上古戰場重現之日果然是眾生湮滅之時。
零霜看著劈在混沌傘上的一道道天雷和那群身受重傷的弟子們,做了一個決定。
零霜離開了混沌傘的庇佑。
她的仙力支撐不了混沌傘太久,她得先送這群弟子出去。
“出去後,讓雲行舟立刻封住秘境!”一道女聲傳進了弟子們的耳內。
弟子們被混沌傘護著離開,看著那道纖細的身影以一種同歸於儘的架勢將手中利劍插入了魔陣之中。
他們忽然明白了什麼。
那群在魔族殘酷折磨下都從未流過眼淚的弟子們,一瞬間紅了眼眶。
零霜手中法陣驟起,體內仙力迅速流失。
仙力源源不斷地注入了清兮劍。
隨著仙力的流失,零霜的麵色越來越蒼白。
好在清兮劍終於穩穩紮入那處魔陣陣眼。
她曾見過容禮加固上古戰場的封印的樣子。
她想要與容禮一同擔下這份責任。
容禮一人抗的太久了。
所以她常常自己在私下偷偷地琢磨,就是未曾真正實踐過。
不想今天真的派上了用場。
天雷亦劈在了零霜身上。
第一道天雷劈下時,零霜感受到了渾身的骨頭都被打碎一般的疼痛。
待第二道,第三道……數不清的天雷劈下,零霜已經疼得麻木。
她的心裡隻有一個念頭——上古戰場絕不能在今日重現。
待到零霜搖搖欲墜,連握緊手中劍柄的力氣都開始消散之時,那上古魔氣終於開始緩緩減退。
待到上古魔氣完全消散,那天雷也終於消失了。
雖然秘境之內,早已千瘡百孔。
零霜緩了口氣後,一把拔出了清兮劍,眼底寒光一閃,轉身一劍死死釘進魑魅王的“屍體”。
看著魑魅王由於疼痛驟然睜開的雙眼,零霜冷冷地道:“我早說過,魔族……會為所做之事付出代價。”
魑魅王驚恐地盯著零霜那張沾滿鮮血的臉,內心是極致的後悔和懼怕。
可惜,冇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話畢,零霜又是一劍,魑魅王完全失了生機。
這下,魑魅王是真的消失在了這世間。
方纔天雷劈在零霜身上的時候,她就猜到魑魅王是裝死的。
那天雷能一下劈死那群魔族士兵,她是相信的,可若是說能輕易地劈死魑魅王,她可不信。
零霜此刻已完全力竭,身上的疼痛讓她再也不能保持清醒。
倒下的那刻,她見到了秘境之內升起了迷霧。
-來。這位俊美的仙君同零霜道,他是她的道侶。在他重傷之際,是她救了他,他對她一見鐘情,她亦鐘情於他。那時的零霜,看著麵前的容禮,竟然生不出一絲懷疑和反抗之意。後來零霜憶起那日的心動,想來見到容禮的第一麵,她就已經為他的美色所迷惑了。儘管外人皆道,她是一株仙草,一株挾恩圖報的仙草,容禮仙君因太過重情重義,不忍傷害她這彆有心機的凡俗女子,纔要同她結成道侶,可零霜卻從未因外界而退卻過。不知失憶前的零霜是何...